默认卷(TY)1/17章
南方有个忧郁姑娘
我已经很老了,老到记不清自己的年龄,我每天都坐主人家的花园里照看着和我一样老的丁香花,它们在冬天死去,又在下一个春天复活。
倔强的像是我的老主人,我渐渐消磁的大脑里,每天都流逝着崭新的记忆,可我始终记得,老主人告诉我的故事,那是老主人一生的痛,盘踞在他的每个午夜梦回,像是这些紫色的花儿一样倔强。
我没经历过爱情,可是我为这样的爱情疼痛。下面,我将复述这个故事,请允许我以第一人称的方式,来告诉你这个悲伤的故事。
在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姑娘,她们散落在各个城市贯穿南北,她们或踩着离地的恨天高神情明媚,或穿着雪纺的长裙姿态温柔,还有一类举着复古的单反游走在各个废旧火车站的姑娘,可我只见过一个像朵丁香花一样忧郁的费小北,原谅我是一个固执的人,一定要用丁香花来形容忧郁的费小北。
第一次见到费小北是在高考放榜后的第三天,那并不是一个明媚的日子,灰蒙蒙的天空,雨滴将落未落的样子,层层叠叠的铅灰色云朵向地面压近,我刚从别人家的喜宴上下来。
据说主人家的儿子保送上了医科大,前途一片光明,来宾们交口称赞,主人家敬酒也敬的面色红润,我浑浑噩噩的想着喜宴上的事情,思考着不远的将来,不经意的抬头,蓦的看见三步远,坐在高架桥上一身草绿色背带裤,头发短短的费小北。
那时我还没爱上她只是觉得坐在高架桥上,是一件很装十三的事情,可是她低着头的样子,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到悲伤。所以哪怕她穿着一身草绿色的衣服,我还是固执的觉得她忧郁,像一朵紫色的瘦瘦小小的丁香花。
我一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那天却上前展现了十七年来第一次的善意,莫名其妙的自己都不可思议,我对着低着头的小姑娘温和的开口“你喜欢丁香花吗?”小姑娘头也不抬的回了我一个滚,吐字圆润且中气十足。我摸了摸鼻子圆润的滚了。
第二次见到费小北是在一个月后表姑家的喜宴上,表哥结婚,表姑夫于是大手一挥播下酬金千万,包下市中心最大的酒楼——东风渡。我在酒足饭饱后沿着金碧辉煌的走廊向右走,在最深的尽头捡到了一身白色伴娘服喝的醉意昏沉,不省人事的费小北。
在经历了狂暴与愤怒的第二天早上,直至确定了自己清白依旧的费小北,咬着我买来的苹果,不知廉耻的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嚷嚷着她一个红旗下成长三观端正的好女孩,莫名其妙的被人捡到酒店,一个房间的睡了一夜。一脸正经的叫嚣着要我负责。
我特意去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确认了自己的脸怎么也不跟倾国倾城沾边后,才一脸严肃的问了她的名字,她一脸骄傲的告诉我她叫费小北,像是接受觐见的英国女王。我点了点头义正言辞的告诉她,我叫沈长闫,是你的男朋友。
看着费小北像吞了苍蝇一样的小脸,我觉得很是欣慰,因为毕竟我既没什么财又没什么色,姑且不论费小北有没有钱,至少从她吞了苍蝇也这么好看的脸来说,我是赚了的。
我就这样成了费小北的第一个男朋友,虽然没有牵手接吻也没有人知道,可我就是固执的认为我已经是费小北的男朋友了,哪怕走在一片女生曼妙的小道上也是目不斜视,圣洁如得道的高僧,猪小乐鄙夷的对着我翻了翻白灿灿的白眼,绰笑着称我为高僧,猪小乐是我的同桌。
我们坐了俩年,今年我们仍就坐在一起,倒不是因为我俩感情深厚,实在是因为万年的第一第二,班主任曾这样说过“沈长闫你是属秤砣的吗全班的平均分都被你一个人拖下去了。”猪小乐听完,龇着牙仰着头对我表达了最大的恶意,然后班主任就扶了扶金丝的眼框接着开口“林小乐,你也了不起,你就是我们班的定海神针,有你定着,我们班的平均分才不会飞上天去。”
那时还没有高考倒计时,林小乐还不叫猪小乐。我也始终以为,我是费小北的男朋友。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一条发自费小北的简讯,简洁明了的上浮在界面上:来接我。甚至连标点符号都省略了,我扭头看向一旁认真记着笔记的林小乐,她已经一脸嫌弃的开口“知道知道,你家小北召唤你么。”
我坐了个三的手势,林小乐坚决的摇了摇头“五只不然没得商量。”时间紧迫,我只好一边应下,一边记着林小乐趁火打劫的行径嘟囔着“就算是买只鸡腿次数多了大妈还给打折办贵宾呢!”林小乐在我身后用鼻音哼了一声,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帮我解决好身后事,班主任不会追究我的逃课,更不会打电话通知我的家长,林小乐虽然贪,却一直是个守信用的人。
到了艳遇时,我依然不能适应酒吧内嘈杂的重金属乐感,震的耳膜生疼,费小北还嘲笑过我的脆弱,并把以后的接头地点定在了艳遇说是要加强我的心里素质,酒保已经领着我找到了醉醺醺的费小北,走的时候还朝我竖起拇指,笑的一脸暧昧“沈先生真是二十四孝男朋友,知道心疼小北。”
我听着很受用,把口袋里准备给林小乐买鸡腿的四十块钱给了酒保当小费,酒保笑着装进了口袋,还附送了一打祝福,在说到长长久久时,费小北不耐烦的打了个酒嗝,我俯身扶起费小北,吃力的走出艳遇,费小北安安静静的趴在我身上,酒保站在原地,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模糊又遥远。
一阵微风吹过,吹淡了身后的嘈杂,路灯纠葛的倒映交缠,暗沉沉的天空星星闪烁无言,费小北趴在我的背上,身体透着沉甸甸的温暖,静默就成了我的整个世界,如此真实的存在于我渺茫的梦里。
名人弗洛格里曾说过放纵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于是我站着上完了一天的课程,趁着下课的空隙,我一边迅速的坐下感受着酸软的腿裸,一边恶狠狠的看向林小乐表达我的愤怒。
林小乐向左斜觑着眼角“本店薄本营销概不赊账。”黑色的马尾,毛毛的挠在我脸上,我看着林小乐团团的面颊,在明媚的阳光下浅浅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怒极反笑“不就五只鸡腿吗,你等着,今晚我就请你”一边对着淡然的脸颊重重的喊到“猪小乐”
猪小乐对于名讳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转过来认真的告诉我别忘了是今晚一边重重的强调了一下五这个手势。
华灯初上,朦胧的夜色里,猪小乐张开獠牙奋力的与黄棕木桌上的一碟鸡腿血拼,惨白的脸色,艳红的嘴唇,很有几分捩鬼惊魂的风范。
我安静的坐在塑料凳上随着猪小乐的节奏偶尔抽出俩张纸巾,猪小乐顺手接过,擦完嘴后抬头看着我,眼圈隐隐的泛红,也可能是灯光的作用,我等着她的下文,顺着她惊愕的眼神慢慢扭头,看见了一身紫色长裙的费小北,温顺的靠在陌生男人的怀里,唇畔挂着浅淡的笑意,瘦瘦小小的像一朵紫色的丁香花。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费小北,可是却出奇的迷人,在猪小乐准备上去理论的时候,我牵起猪小乐的手,慢慢的转身,模模糊糊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分不出是昨晚更亮些还是今晚,猪小乐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边,路灯下偶尔有蛾子撞上灯罩,发出砰的一声,在陪着我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时间后,猪小乐才拉着我站住,轻轻的开口“别哭了。”她第一次这么温柔,可我只想逃离这个星球。
距离高考38天的时候,我成为了班主任口中的励志人物相当于一本活体教材,班主任在联考之后会和气的叫着我沈长闫而不是那个属秤砣的废柴,我再也没有联系过费小北,费小北亦然。
猪小乐也不在提那个夜晚的一切,我们努力学习,向所有的教课老师温顺问好,并在上课的时候踊跃回答,我和着猪小乐一起成为了所有人口中传奇的好学生,甚至于成了小区里交口称赞的前途光明。
我在所有人的眼中看着自己,自然的好像我从来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猪小乐也开始变得温顺起来,胃口变小并且拒绝夜晚聚餐,班主任说正常发挥的话,她可以保送华南理工,研究生物学一直是她的梦想,猪小乐成了我唯一的女性朋友。
关于猪小乐在一个月内的奋起突击就可以取得模考第一的经验,猪小乐不说,我只好继续在猪小乐的辅导下尽心竭力的学习,投入的像是忘了全世界。
我终于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发光体,可是也渐渐的活的不像是自己。在第六次的模考的时候,我弃了考,走出考场的时候我抬头看着天,灰蒙蒙的,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垃圾袋,哗哗作响,黑色的垃圾袋就慢慢的飘到半空,风停的时候,它就挂在树枝上,光秃秃的枝桠,只有黑色的垃圾袋静静地。
我回头看了一眼考场,每个人都低着头刷刷的在纸上答题,像是一片深蓝的大海,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
我茫然的走出学校,看着面前一身草绿色的短发小姑娘,心里的地方微微的疼痛,莫名其妙的想起第一次见到费小北样子,她穿着草绿色的背带裙,低着头坐在高架桥上哭泣,背后的天空像是一片灰色的黑洞,即将吞噬瘦瘦小小的费小北。
可她仍旧低着头,哭泣的像是连生命也舍弃的样子。我想上前安慰她却莫名其妙的问出了不相干的问题,费小北愤怒的抬头让我滚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泛着细红的血丝,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绝望的嘶吼。我从心里告诉自己,我一定要保护她。
我顺从的滚了,却卑鄙的打听到她的名字,制造了第二次的相遇,我知道她喜欢钱,就包下最豪华的套间,证明我有钱,当她叫嚣着要我负责的时候,我才微微松下一口气,顺理成章的上位成功。
我甚至知道她有一个喜欢的人,每次喝醉之后都趴在我背上安安静静,可是只要我一走,她就会嚎啕大哭的喊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她不知道她叫着顾良笙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地外面,看着一排排交错的电信杆,一脸淡漠的听着。
我一向擅长粉饰太平,所以当费小北告诉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之所以坐在高架桥上哭的不能自已是因为高考失利时,我只是给她一个拥抱,配合的做到了一个不知情的傻子应该做到的反应。
我从始至终的知道费小北的样子,我不介意费小北喜欢钱,所以才可以一边轻视一边施舍的观察她,而费小北却始终没向我要过一次钱,我于是越来越烦躁的将自己从卑劣的观察者否定,直到亲眼见证费小北的出轨。
我本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我依然可以拥有费小北,可是那个男人转开脸微微慌乱的看向我的时候,我只能丢盔卸甲的跑了,慌乱中抓着猪小乐的手,像是世界有了支撑点,我和自己的父亲交往着同一个女人,可猪小乐却以为我是在为费小北的劈腿哭泣。
我忍受不了一向崇拜的父亲变成陌生的样子,你看,我是多么自私的一个人,猪小乐却还试图温柔的宽慰我崩塌的世界。
我甚至知道猪小乐喜欢我,可是我从来不打算点破,只是卑鄙的承受着猪小乐的温柔,直到那个荒凉的夜晚,我目睹了猪小乐衣不蔽体满身青紫的坐在地上,黑长的巷子里,猪小乐半仰着头,眼神空洞,甚至惨白的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没有一滴眼泪,我心底蓦的一痛,才发现猪小乐从来都是一个好看的姑娘,哪怕我从来都没想过爱她。
可是当猪小乐因为不放心偷偷的尾随我时我没有发现,当她被人拖进巷子里施暴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却偏偏在一身狼狈的时候被我目睹时,我就知道,哪怕无关爱情,可是只要猪小乐告诉我,我就必须满足她的全部。
第二天我删除了所有可以联系到费小北的通讯方式换上新的手机卡,猪小乐也对那个晚上缄口不言,只是告诉我如果觉得难受就用尽生命的学习,直到没空想起。我开始疯狂的学习,猪小乐帮我复习的时候,我才知道她一直是传说中的学神。
我不愿意去想猪小乐是不是在每场模考里故意交白卷然后成为我的同桌,也不愿意点破任何东西改变现状,她不说我就配合的不问,我甚至于希望猪小乐可以永远都不说,我也可以永远的装作不知道的逃开,借着好朋友的身份顺理成章的站在雷区之外。
当我将所有的思绪理清楚时,我已经站在了艳遇的门口,曾经听起来耳膜生疼的重金属音乐,沧海桑田之后却有种熟悉的亲切感,我尴尬的想要踱步离开时,酒保已经笑着上来打招呼了,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切都吻合的让人难过。
出于这份吻合,我顺从的跟在酒保的身后,他一边从吧台上熟练的调好一杯蓝调,一边挂着分无奈的告诉我他叫李彦是艳遇的调酒师,我伸了伸杯子,心不在焉的为之前的错认表示歉意。李彦只是无所谓的笑笑,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
李彦一边从善如流的为下单的客人调着酒,一边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看向我问道“你跟小北结束了。”我才发现从第一次来到艳遇他叫的就是小北而不是费小北,看着我的沉默,李彦顿了顿像是沉吟了一会才继续开口“小北是在个好姑娘,上帝一向爱跟好姑娘开玩笑。”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也经历了一次上帝的玩笑,像是一叶想要到岸的小舟却始终只能在惊涛骇浪的水面上颤颤巍巍的前行,可能下一秒的浪头就会把我毁灭。
李彦告诉我,费小北是在个孤儿,七岁的时候被人从福利院领养,领养她的是一个中年丧偶的男人妻子去世前没来得及留下一个孩子,靠着拉面馆维持着生活日常,艰难的供养着费小北上学的开支。
费小北也确实争气,高考的时候一举考上皖南医学院,他养父为了筹集学费,把面馆租给别人,瞒着费小北上工地干活,同时打几份活,因为负荷过重在工地上昏倒,被工地上的工人送到了医院,检查出肺叶腐烂。
必须要做手术摘掉一个肺换上健康的肺,否则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由于是零时工没有正规合同,工地方面只赔了八百,连一次透析都不够,加上养父存折里为费小北存的升学费三万以及打零工正来的五千,距离手术费还差六十万,外加一个健康的肺部大概需要一百万。
费小北像所有走投无路的女生一样,拿着自己青春靓丽的身体和脸蛋卖了一个不错的价格,初夜被一个房地产的大亨买去,付了八万,破了处的身子,虽然迷人依旧却只能买个一俩千的价格,运气好的话一晚上可以挣到七八千,可是即便这样对于手术费而言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肺源也不是想要就有的,意识到这一点费小北就开始给有钱人做情妇。
反正始终是卖,一边赚钱一边借着有钱人的人脉找肺源,见我始终保持着沉默,李彦叹了口气“她喊我一声李哥,我也拿她当妹子,她曾经在喝醉的时候问过我如果当你肮脏的生命里忽然出现一抹阳光,你紧抓着阳光不放,是不是特别自私。
我当时没懂,三天之后,你来接她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的趴在你背上,我就知道,费小北喜欢上你了,她曾告诉过我,你是她的救赎。”
天黑的时候,我走出艳遇,李彦对我的无动于衷显得有点失望,我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我是微微颤抖着手喝完蓝调的,我也没有必要说给他听,一种满世界找到费小北的冲动,在寂静的心里不断沸腾膨胀,我闭上眼按着心口不断颤抖的位置说“好,我们去找费小北。”
我慌乱的走过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甚至克制不了颤抖的心跳,艰难的寻到费小北公寓背面的巷子,冗长而黑暗,我心爱的费小北,满脸是血的躺在肮脏的地上,灰白的月光打在费小北惨白的脚裸上,我听见耳边砰的一声炸开失声一样的寂静。
慢慢的走近闭着眼,微微抽搐的费小北,铁棍和砖头砸在我的身上,我只是轻轻的,不可置信的摸向费小北惨白的脸庞,一手的湿襦,一声野兽般绝望的嘶吼,我不知道是不是从我喑哑的嗓子中发出的。
我站起身,慢慢的看向一群举着砖块和铁棍的男人,也不在乎他们凶狠而慌乱的神色只是轻轻的问道“是你们打的费小北吗!”他们沉默着,数不清的拳头和皮鞋落在我的身上。
我落着泪凶狠的扑到为首,铁棍上任然滴着血的男人身上,一拳一拳不知疲惫的砸在他的脸上,抛出生命的,专心致志的砸着,恍惚间,我听见猪小乐哭泣的声音,我微微分神的扭头,黑沉沉的铁棍砸在猪小乐的脸上,我无措的看着血滴溅在我的脸上,带着暖人的腥味。
警车到达的时候,男人们一哄而散,我抱着倒在我怀里的猪小乐,茫然的看着不远处昏迷不醒的费小北,可是我再也不能告诉她,我其实知道你喜欢我了。我摸着猪小乐左眼的位置,像一朵妖艳的血花,透着宿命的悲凉。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们一定会问我,最后沈长闫是不是跟猪小乐在一起了,猪小乐有没有告诉沈长闫她其实很喜欢她,如果沈长闫和猪小乐在一起了费小北要怎么办。
猪小乐的左眼由于遭受撞击,视网膜破碎,没有复明的可能,华南理工拒绝残疾的猪小乐的报道哪怕她可以三分钟解开一道挑战奥数,是所有人眼中发光的有望成为理科状元的人,沈长闫自告奋勇的要照顾猪小乐,猪小乐拒绝了。
她依然笑着,保持着低头看着窗外的姿势,轻轻的开口“沈长闫,你不用这样的,不是你的错啊。是我自己喜欢你的。”沈长闫看着面带笑意的猪小乐,猪小乐依然只是看着窗外,繁花的阴影中,猪小乐慢慢的开口“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对吗”最后的尾音轻轻的带着一点温柔,沈长闫没有回答,猪小乐淡淡的开口“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长闫于是走了出去,关上门,靠在门板上,三分钟后里面传出猪小乐绝望的哭喊,像只绝望的小兽。时间开始过得很慢,一切恢复平静时,沈长闫长抹掉眼角的湿润,大步的走出医院。
关于费小北,沈长闫以去父亲安排的赫利斯特学院为代价,支付了费小北养父的手术费以及健康的肺源第一时间供用,一天内百万的支票打入一个叫顾良笙的账号里。余生里沈长闫再也没有见过一个叫做费小北的南方姑娘,他把一切的关于费小北的回忆,小心剪切的存放在渺茫的梦里,像是把丁香花种在花园里一样珍重。
阳光慢慢的打在紫色的瘦瘦小小的丁香花上,我打着盹想,什么是爱情呢,是泪水,是疼痛还是蓦的想起心底的位置会甜,甜的发酸发痛。当你恍然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原来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你没有办法,只好无可奈何的受着,可是偶尔的时候你还是会想,挂着傻兮兮的笑,别人问你笑什么,你会觉得莫名其妙,其实笑什么呢,不过是想到那个人罢了。
就像费小北和沈长闫,你能说他们的相遇就是错的吗,猪小乐付出过却没有得到喜欢的那份感情就是损失惨重吗,没有办法决定啊,如果能理智看待的感情,不就没有那么真诚了吗,爱情最初感动人的地方,不就是那份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吗。如果都可以计算得失的话,那还有真正的爱情吗。
可能会有人替猪小乐不值或者替沈长闫和费小北惋惜,可是这就是爱情的原本模样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没有什么是值不值的,如果觉得不值,那就是对自己的否定,一个人连自己都否定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有个人说过,世界上很多的悲剧是个死结,没有解。
它使你疼痛,使你欢喜,甚至落泪,最后的时候哪怕是一场空欢喜,也应该心存感激,在没有青春和勇气去实践一次疼痛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