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卷(TY)1/71章
chapter 1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吗?我那时的脸庞,我那时的穿戴,我那时的话语?
我都记得。
每个人聊起自己的高中,肯定会有一个笑料不断的教导主任,有一个可供消遣的老师,有一个身具奇闻的同学,有一个不能忘怀的身影,逃过学、作过弊、罚过站、早过恋。仿佛是一条生产线上复制出来的。
也因此,我觉得两个人有了共鸣叫作默契,每个人都有共鸣就叫作雷同。但话说回来,在那样封闭的小世界里,又有谁会与众不同呢。
而认识闲子,就是我最大的不同。
也许,不曾识得她,说起我的高中,大概只能炫耀“老子屁劲没使就干穿一本线”之类的吧。
十年前,我第一次与她照面。
蓝白相间的校服,瓷白秀美的面庞,宜喜宜嗔的笑容,光影流转的眼睛,清爽俏丽的马尾,挺拔卓立的身形,圆润爽脆的声音。
即使今天,依然历历在目。
当然,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我也不能免俗。闲子确实是个美人。
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中学会有秋季运动会这种存在。晚春或者初夏岂不是更好。
05年的秋雨时,运动会开幕了。文科班统统被安排在学校名胜——小树林。
在那密密洒下的细雨中,我和后座小胖吐槽着对运动会的种种不解。闲子这时回过头来插了一句认同的话。
云开雾散。
很多年过去了,我总忘不了闲子戴的红框眼镜和背的紫书包。
眼镜自不必说,每一个偷瞄美女的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节。
而书包,在她去保障时,我鬼使神差地把它拉到唯一的伞下。闲子回来看到时,带着意外的羞意,轻声对我道了“谢谢”。
这一抹红,这一抹紫,像幕布一般,拉开了我和闲子的十年。
一瞥,姹紫嫣红。
话说回来,我和闲子在高一时就照过面。当年的她还没留起马尾,梳的是那时流行的偏分短发,酷酷得像个小男孩。
十五六岁正是喜欢人前炫耀的年纪。04年的元旦晚会,我莫名其妙地报名去拉小提琴。恰巧闲子也是有节目的,我记得是个歌曲串烧,貌似还有人吹笛子。现在看来是让人挺无语的混搭。
我们在后台相遇,她惊奇地喊着:“哇,小提琴!”
我当时一头雾水:这物件,这么稀奇么?
总之,我一直没有把那个大惊小怪的女孩和闲子对上号,直到熟络之后,才在她的提醒下拾起这段回忆。
运动会结束后,我的高三生活开始了。
在中学这个阶段,两个人如果想拉近关系,只有一条永恒不变的定律——近水楼台。
隔一纵排是万水,隔一横排为千山。不坐一起,就别妄谈在一起。
最早我和闲子的位置就好比一个长方形的对角。照这么下去,对于她来说,我最后不过就是成为毕业合影中的某某,连名字也不会记得。 而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在很多年后,遇到某个同学,在一片回忆雷同的气氛里,想起那个叫作“闲子”的漂亮姑娘。
但信命也好,信天也罢,虽谈不上缘分那么暧昧,但我仍要感叹造化的神奇——我们真的坐在一起了!虽然不是那种恒定不变的同桌,却是挨在一起的紧邻。
还不熟悉,不是事;还没聊过,也无所谓。近水楼台,往往后面接的就是——先得月。
即便我还没抱有什么绮念,但是和一个自认为最漂亮的姑娘朝夕相见且近在咫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满意足外加暗笑不止呢。
我不知道的是,闲子,很快就会成为改变我人生章程的那抹亮色。她彻底扭转了我对高三“了无乐趣、波澜不惊”的认知。因为那么近地触碰到她,我再也顾不上对未来的担忧和对明天的惊疑。
说到这里,还要解释一下我那个班的换座机制:以恒定不变的同桌为一个单元,纵向延伸的两排是不动的,然后每两周向右轮转一次。
也就是说,我和闲子坐在一起的时间是一个半月一周期。
在接下来的半年,我才知道,这样的安排有多美好,又多磨人。